切也经不得细想。
千般万般的苦,都化作了一句。
世道不公,人心险恶。
好人落魄,她想做个坏人。
很坏很坏的人。
秦漠偏头看她,她面上的血色失掉了些,杏眸眼底里的神情,冰冷而坚决。
“阿笙?”
宋玉笙回转回思绪,面上带着笑,饮了一口清茶,“不会。”
那些温情的回忆,在艰苦的日子里想起,只会更艰苦罢了。
秦漠垂下了眸,低沉的笑声在室内轻散开,“我也是。”
他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,“不会。”
宋玉笙记起,他的母后,大秦权力至高的女子,也是在大好的年华,匆匆逝去。
似是因着走了水。
细细想来,他们的经历倒也相似,年少丧母,天子骄子,一朝陨落,被迫独立。
那些年少的桀骜不驯,隐藏在柔软的外壳下,随着路程的增长,连自己都要忘了,原来也曾少年时,遍赏长安花。
“上回听了阿笙的故事,这回轮到我,阿笙可愿听听?”
清酒一壶,故事些许,请君聆听。
他声色低哑,覆盖着清酒的微醺,分辨不出面上的神情是何。
宋玉笙明白他的情绪,伤口见了阳,要好的快些,“殿下请讲。”
“十岁那年,在一个冬雪夜里,坤宁宫走了水。冬日不比夏日的天干气躁,一时间,所有人都未料到有此反应。”
那少年时正是鲜衣怒马,借着秦景帝和皇后的宠爱,肆意妄为不知得罪了多少世家贵族。
夜深,他趁着下人的掩护,偷偷的跑出了寝殿。
再回来时,留下的是坤宁宫的烈焰大火,满天的红霞火光,几近嘶裂了他的眼眶,眼前视线由暗转明,他一身黑色的夜行衣,也逐渐被这红影照亮,红的可怕。
坤宁宫的牌匾,好像落在了地上,他记不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