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劲一瞬间下去不少。
“你……”
男人话音未落,郑宥黎抬手擦过了男人肩膀,从他身后的柜子上拿了支小电筒,深邃的目光扫过男人的眼睛,然后转身又朝车走了回去。
只那不轻不重的一眼,男人讥讽的话却无论如何说不下去了,虽然说来滑稽,但他无端就觉得那双眼里藏着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兽性,并不好招惹。
男人在原地呆坐了片刻,回过神见郑宥黎拆了雨刮器做检查,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,站起身僵硬道:“你自个儿弄吧,我先回去了,记得锁好门。”
郑宥黎“嗯”了一声。
男人心里嗤笑,嘴上却不敢再多说了,只觉得这小子中学毕业,没什么本事,不过是个打工的估计也干不了多久,横给谁看呢?
他扫了对方脏兮兮的工装一眼,再看看自己新买的皮鞋和整洁的衬衫,心里像是找到了什么优越感似的,提着酒瓶走了。
等四周重新安静下来,郑宥黎手上的动作停了,看着雨刮器呆呆地发了会儿愣。
李寻不是小姑娘,也不在乎他有没有钱,李寻要什么他自己都买得起,这让郑宥黎心里很沮丧,也很不安。
他比李寻小了快十岁,除了在床上合得来,平日他总会惹怒李寻。
他们有代沟,经济收入差距大,李寻看着混但其实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生,他却只念完了九年义务教育。
他们有太多的不同,这样的不同变成巨大的鸿沟,让郑宥黎想靠近对方却找不到通往对面的路。
李寻家境良好,认识的人也都一个比一个厉害,他认识这个世界的方法和思维跟自己完全不同,郑宥黎只是努力地靠自己活着,就已经竭尽全力了。
——你连一只名牌包都送不起。
师傅说得是实话,但这句话却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他的心上,让他觉得肩膀更加沉重,几乎抬不起头来。
他感到自己的卑微,感到自己的无力,但在这安静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