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寻挂了电话,将拖鞋从脚上甩飞到对面墙上,他埋头进沙发里抱着抱枕一通嚎,嚎完了似还气不过,又把电话捡起来发消息。
只有两个字,加若干感叹号:分手!!!!!
这是李寻跟郑宥黎交往以来,第八次说分手。
电话那头的大男生看着屏幕久久没有动静,手机屏幕上的光印在他略显疲惫的眼底带出琥珀般的荧光。带他的师傅吃过夜宵提着酒瓶晃过来,醉醺醺地说:“把这点弄完就下班吧,家里人……嗝,在催了吗?是不是女朋友啊?”
郑宥黎摇摇头,想了想又点点头,他把手机小心地装进隔脏袋里,再将袋子贴身放进衣兜,挽着袖子蹲**继续查看面前的车。
乱七八糟的水泥地上放着一个小本,上面标明着车的问题:有异响。
车有异响的可能性太多了,只能挨个排查,其实这事本来不归郑宥黎管,奈何他年纪最小,又没人撑腰,要想在这里待下去就只能多吃点亏,多“交点学费”。
带他的师傅拉过一把塑料椅子坐了,一边喝酒一边说:“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?哦我知道了,还没追到手?”
郑宥黎平日本就不多话,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,在昏暗的灯光下检查车底。
“对方多大?做什么的?你说说看,我帮你出出主意。”带他的师傅年纪也不算大,快三十岁,有个念幼儿园的儿子,据说老婆最近怀了二胎,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。
郑宥黎没打算多说自己的私事,没吭声,伸手拿过一边的本子,咬着笔帽在“底盘、轮胎”一栏上打了个勾,表明无异常。
眼见郑宥黎不说话,师傅不爽地哼哼了两声,说:“你现在这点工资能追什么人啊?如今的小姑娘可现实了,你连一只名牌包都送不起……”
郑宥黎手上的动作一顿,站起身朝醉醺醺的男人走过来。他虽才十九岁,但个头很高,肌肉结实发达,皮肤黝黑,穿着工服的样子莫名有些压迫感,一步步朝男人走来时,男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