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何沅洪

早晨的菜市才真正称得上是“市”，叫卖的，选购的，见缝插针挤道的……连块插足的空地都难找到。偏有这样一个小贩，直接将水果车横在了过道里，似乎那是他独享的旺档。过往的行人不得不绕着他的水果车走，也许这才正是他想要的了。

“新鲜的芒果，十元三斤，十元三斤！”嗓门很大，这正与他那粗短的脖子无比协调，老远就听见他的吆喝声，好几个人都奔着喊声过去了。想想也是，偌大个市场，谁的声音大，谁便能在这喧闹中“一鸣惊人”了。

他的芒果不怎么新鲜，果蒂处已有点干枯，果皮也不甚光鲜，犹如他那老旧的水果车。既然凑过来了，挑一些吧。拎一拎大约差不多了，我递给他称。他接过袋子，顺手“砰”地一声重重地砸在电子秤上，“十元钱！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，又变戏法似的地递给了我。那动作干脆利落，闪电一般，极为神速。我好惊叹他杂技般的表演。

我付了钱，却又心生狐疑，总感觉不对劲。说实在的，对于小贩，我向来是尊重的。他们在城市的夹缝里艰辛度日，凭着那份起早贪黑、吃苦耐劳的精神，难道不值得敬重吗？他们是勤劳的象征。我小时候就跟着父亲卖过西瓜。父亲用的是农村最普遍的旧式杆秤，称瓜的时候，总要把秤杆的尾部高高翘起，还抖上一抖，目的是让顾客看个清楚明白，足斤足两，放心。这个小贩的动作还真让我疑惑。“再称一下吧，没看准呢。”我坚定地说。他瞥了我一眼，不情愿地接过水果袋又一次砸在秤盘上。这一次，他没有表演自己的“魔术”了。我看清了，“不是7.5元吗？”“哎呀，不是看错了吗？有什么奇怪的。”嘿，还振振有词呢。“你慢一点不就错不了啦吗？”我理直气壮了起来，嗓门也提高了八度。他终于退了2.5元给我。和我差不多的年纪，我不相信他是老眼昏花了。我正要转身离去，又一袋水果“砰”地砸在秤盘上，我真庆幸它还好是没有生命的，不然也会发出愤怒的吼叫的。我仔细一看，心中有数了，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