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掀开时，耳边听见了从天宫云殿外传来的声音：“见过天帝陛下——”

天帝陛下。

谢融灯一转头，视角忽然晃了晃，他低头，发现自己正无力地跪坐在地上，手腕上、腰上，被花枝藤蔓缠绕着，从花枝上开出的花，一簇簇的粉『色』，亲昵的贴着他散落的长发。

面前的鲛纱被掀开，他抬起眼去，瞳孔睁大：“师……尊？”

他记忆里的师尊终年素淡的青『色』衣袍，从不改换其颜『色』，唇『色』苍一副虚弱的模样，然而面前的师尊身着一身再华贵不过的华服，只上面绣着青雀，不，与其说绣，更不如青雀就活在上面。

“阿融。”下颚被以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度抬了起来，谢融灯被迫对视上了双淡漠的眼睛。

一声叹息，“经百年了，你还是如此固执。”

百年……什么百年？听不明。他仰着头，刚想开口询，一束灵光就注入了额心，钻心的疼痛袭来，让他忍不住蹙起了眉，发出痛楚的呜鸣。

“莫怕，这搜神术并不会损伤你的神魂，等你醒来，一切就还是和以前一样了。”

和以前一样……

“到时，吾依旧是你尊崇的师尊，你亦是吾顺从的弟子。”

不、停下来、停下来——

感受到记忆的流失，谢融灯的抗拒达到了顶峰，然而他的修为终究无对抗眼前强大的人。他的身体痛苦蜷缩起来，水雾凝成泪珠，溢出了猩红的眼角。

“至于这金铃。”耳边的声音轻淡中透着残酷：“留着也是无用，吾不喜。”

腰系着的金铃化成了粉末，湮灭在天地之。

巨大的悲痛和怨气侵蚀着身体，痛楚让他说不出半句话，从喉吐出的全是哭音。似他师尊又非他师尊的人抱住他，任由他的指甲陷进神躯里，抓出金『色』的血『液』来。

“阿融，吾不想这般对你，吾只是想让一切回到从前。”

从前，这个宛如梦魇般的词汇